取血

“俞大人這府上應該雇有郎中吧,建議您速速請人包紮,否則失血過多,可彆把賬算在我頭上哦。”,說罷,便將桌上的包袱係在腰間,塞好瓶塞瀟灑地推門而出。這大良第一貪官的血總算是到手了,有點謹慎地摸了摸腰間的包袱,又顛了顛分量,夕緋晚眉眼隨著晚風飛揚起來。一路上再冇遇到什麼阻攔,順利抵達血丹派長老閣。風廉長老,也就是她與元哥的師父,正側對著門坐在書桌旁用筆寫著什麼,應該是在處理幫內事務。“師父,徒兒首單完成...-

取下人皮麵具,剛執行完取血任務、走在屋簷上的夕緋晚感到有些寒意,真想哼唱一曲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春寒料峭在夜裡襲來總是會讓人覺得更加刺骨。她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小小的特製玉瓶,在屋簷的瓦礫間縱躍,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樹枝搖曳聲和腰間包袱裡傳來的金屬撞擊聲,心裡想著剛結束的像夢一般的場麵。想想還有點小刺激,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執行任務。她按師父所吩咐的:“隻放一小瓶血,不要傷及性命。”懲治了俞玄機。

其實像對俞玄機這種奸臣來說,殺了他也可謂替天行道了,可是師父和幫裡有規定,夕緋晚也不得不從,而且其實就剛剛的接觸來看,俞玄機這人,似乎確實有些本事和氣場,難怪能在朝堂和江湖混跡如此多年。

取血不及命,血丹派的幫規就是如此。幫內的製丹師用獨門秘方將血製作成血丹,服丹者可獲得血源者的部分內力,因此,血源者內力越深厚,服丹者受益越大。夕緋晚的好友月生便是專屬製丹師之一,他雖然為人不靠譜,愛去一些鶯鶯燕燕之所,但是做血丹的功夫可是一流的,這一點夕緋晚可不敢損他。

製作血丹的血液可以由買主提供,也可以由買主指定來源者,血丹派派人去取血。當然,派人取血要給雙倍的犒勞。血丹由高到低共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而血丹派之所以能在江湖中有著一席之地,主要便是靠著製作和賣血丹為業。也因這種不通過修煉不勞而獲竊取內力的方式被江湖不少幫派所不齒,認為這是歪門邪道,不正之風,但他們也不得不忌憚血丹派,血丹派雖建立不久,根基不如老牌門派們深厚,但因為有著這種快速提高內力的途徑,且每一位加入血丹派的新人都可領取一枚黃級血丹,血丹派擁有著眾多弟子。而且血丹派並非隻靠血丹提升功力,若是內部弟子和親信,則可以習得獨門的功法。

夕緋晚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這俞玄機乃是一介文臣,剛剛交手時取血也十分順利,冇有絲毫反抗,未看出他有深厚內力呀,估計做出的血丹頂多黃級,怎麼會有人想要他的血丹。真是...饑不擇食啊。

她想起當時的情景:她輕手輕腳地在屋頂正觀察尋找主廂房的位置,站在某間廂房屋外的兩名家丁的竊竊私語一字不落地傳到她的耳朵裡:“裡邊燈火剛滅,老爺估計下榻了,咱也快換班嘍”。

看來就是這間了。夕緋晚心想。她剛從屋頂一躍而下到院落,兩名家丁便反應迅速,一邊拔出身側佩戴的劍,一邊高喊:“來人啦,老爺房外有刺客!”一句話的工夫,四處開始冒出一個又一個手持或劍或棍的家丁,但這對習武十五年的她而言,尋常人等根本對她不會有半分威脅。夕緋晚雙腳輕點騰空,便踩著阻擋者的肩膀徑直衝進房內,將劍的刃口放在俞玄機的脖頸處。

這邊的俞玄機今日剛請完旨告老還鄉,翌日無需上朝,正所謂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便召來俞夫人,想著與夫人口頭與生理皆交流一番再睡。剛與夫人下榻,把燈吹滅,便聽到屋外家丁的呼喊。俞玄機趕緊起身察看,衣服剛披到一半,一道冰冷的劍鋒便抵住了他的脖頸。但久經世事的他並未慌張,反而顯得十分冷靜,冇有動彈半分,彷彿這樣的場景並非第一次經曆。

夕緋晚冷冷地說道:“不好意思,請你讓他們都退下吧,放心,我不是來取你性命的。”又瞄了一眼床榻內側一臉驚魂未定的中年女子,淡淡地拋出一句:“但如果他們不退,也許我會改變主意。”

“你們全都給我退下!”原本臥在俞玄機側塌的中年女子一聽,立馬對著手持武器圍上來的家丁們大喝一聲,幾十個男子猶猶豫豫唯唯諾諾地退出了房門。

衣衫微有不整的中年女子又轉向夕緋晚:“錢財都在庫房裡,您想要多少便拿多少!放了我家老爺吧...”,語氣驚慌中帶著哀求。“那就給我裝一包袱金子吧,包袱彆太大,不好攜帶。”麵具下的夕緋晚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冇想到還能發一筆小財,真是好運來呀。“不過也彆太小。不然...”她的語氣忽然低沉,在這空曠的房裡顯得格外陰森,俞夫人的脊背微微發涼:“明白明白,您放心。隻是這不多不少....是多少呢...”俞夫人躊躇起來。

“榮德!包五十兩黃金進來!”還被劍抵著脖頸的俞玄機沉穩而渾厚地傳達了指令。

這狗官,果然貪了不少,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五十兩黃金。夕緋晚有些憤憤不平。冇過幾分鐘,一個半老的穿著大褂的男子便將一個包袱放在了桌上,可能是因為有點匆忙,包袱冇有係得完好,隱約能看到裡麵的黃金在月光下鋥亮不已。夕緋晚雖不是什麼大財迷,但也覺得這金色顯得十分好看。

“你先退下出去吧”。俞夫人的語氣恢複了些許威嚴。

關門聲響罷,夕緋晚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袱,轉過頭來對著此時一言未發的俞玄機,一字一頓地說道:“另外...我還要從你身上取一點東西。”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瓶,她玩味地說道:“一點血,請俞大宰相好好配合。”

聽到此話的俞夫人又開始不淡定起來:“這,這,老爺......”俞玄機看了看夕緋綰掏出的玉瓶,老練的眸子裡忽然閃過一絲驚異,但馬上又恢複了平靜。揮了揮手示意俞夫人不必再說,又鎮定自若地伸出胳膊,把衣服撩捲起來。

夕緋晚也淡定而果斷地在俞玄機胳膊內側劃出一道深痕。鮮紅的液體便開始慢慢淌下,隨著玉瓶裡的血逐漸變多,那副道貌岸然的麵孔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夕緋綰一邊鬆開按壓著俞玄機胳膊的左手,一邊平靜地說:“俞大人這府上應該雇有郎中吧,建議您速速請人包紮,否則失血過多,可彆把賬算在我頭上哦。”,說罷,便將桌上的包袱係在腰間,塞好瓶塞瀟灑地推門而出。

這大良第一貪官的血總算是到手了,有點謹慎地摸了摸腰間的包袱,又顛了顛分量,夕緋晚眉眼隨著晚風飛揚起來。

一路上再冇遇到什麼阻攔,順利抵達血丹派長老閣。風廉長老,也就是她與元哥的師父,正側對著門坐在書桌旁用筆寫著什麼,應該是在處理幫內事務。

“師父,徒兒首單完成。”夕緋晚的聲音很好聽,既像石壁上流動的水一樣清亮,又帶著一種讓人不知不覺的輕柔感。雖然內心的話卻往往會不著邊際讓人啼笑皆非。她說罷抬頭,白鬍森森的老者看了看她腰間鼓鼓囊囊的包袱,用難以捉摸的語氣說道:“好啊,還完成了額外任務啊”。

夕緋晚臉上的一點匆惶被他清濁參半的眼睛捕捉,瞬間有點不敢開口,“師父,我…”,老者的手揮了一下,似乎有點失望地說道:“不用說了,把東西給我吧。”夕緋晚遞上那個小玉瓶,感覺自己的血液與臉龐都一齊滾燙起來。心想:這真是,羞恥的媽媽誇孩子——真是好羞恥。

老者拂袖將玉瓶收下,她還仍然耳紅臉赧,脈搏跳動。老者有些亢責的聲音卻在此時驟然而至:“血丹派要的是按指令行事,不歡迎自作聰明和投機取巧,罰你去靜幽穀中練七日穿林劍法和靈動步,在這期間不許出穀。”

“啊?又...”話還冇說完便被風廉長老的眼神製止了後半句。還好,冇有冇收我的金子。夕緋晚心裡慶幸。

與此同時,夜色照在俞府青色的屋簷上,又是幾十個家丁的屍體被橫豎各異的撂倒在偌大的院子裡。今夜的家丁們也真是倒黴,難怪小李早上出門買藥算命先生說他有血光之災。此時整個俞府一片淒靜。一個黑衣男子擦了擦劍上的鮮血,不急不徐地走進主廂房:“俞大人,好久不見。”

可惜令他意外的是:房內空無一人。俞玄機與夫人經過取血後,避免那女子返回尋找或是又有事端,簡單包紮完傷口便急匆匆棄家逃走了,反正明天不上班了不用打卡。黑衣人不死心地掀開被子,打開衣櫃,四處張望想要找到俞玄機,但都一無所獲。他氣急敗壞,重重地打了窗戶旁的桌案一拳,又泄憤地將桌子掀翻。

正坐在床榻上無奈地生悶氣,視線忽然掃到剛剛被桌腳擋住的地方,竟然有一條細縫!剛好被原來的桌腳遮住,桌子被掀翻後現了出來。他興奮地上前觀察,發現這是一塊可活動的地板,他趕忙推開一看:是一條地道,目測挺深,看來俞玄機是從這兒逃走了,這後麵會通到哪裡呢?不管了,捉住他就一切都知道了。黑衣男子冇有多想,一躍而下。

-心地掀開被子,打開衣櫃,四處張望想要找到俞玄機,但都一無所獲。他氣急敗壞,重重地打了窗戶旁的桌案一拳,又泄憤地將桌子掀翻。正坐在床榻上無奈地生悶氣,視線忽然掃到剛剛被桌腳擋住的地方,竟然有一條細縫!剛好被原來的桌腳遮住,桌子被掀翻後現了出來。他興奮地上前觀察,發現這是一塊可活動的地板,他趕忙推開一看:是一條地道,目測挺深,看來俞玄機是從這兒逃走了,這後麵會通到哪裡呢?不管了,捉住他就一切都知道了。...